2013年7月30日 星期二

教育劇場工作坊日誌

文∕萬佩萱

日期︰2007.10.1921
老師︰John WSommer
學員︰18
地點︰差事劇場 排練場

根據差事劇場「劇場普羅計畫」招生簡介︰〞「教育劇場」(Theatre in Education 簡稱 TIE)是由劇場工作者與專業者所組成,他們通常會選定一個主題作為工作的焦點,其工作場域即在劇場與教育相交的介面上展開。不同於大多數的劇場,「教育劇場」並不僅是表演,而是將戲劇性的媒材運用於教育場域上。〞

 TIE真如簡介所說嗎?對我而言,積累幾次不同場合觀察教育劇場的經驗,對它的操作方式與教育效果其實充滿這樣那樣的疑問,譬如
誰設定課程主題
教育劇場的對象-受教育者參與議題的主體性為何?
教育專業人員選定的主題如何符應觀眾的切身需求?
在沒有劇場和教育專業的田野,如何組成當地的TIE團隊進行培訓?
如何在資訊匱乏、受教育程度不高的村民中引發深度的討論?

簡章上說,〞工作坊是針對劇場應用於教育和社區發展的劇場工作者、社區居民和家長們開設教育劇場工作坊,培訓未來的教育劇場工作者。〞這與我所認知TIE多在學校進行有很大落差,加上自己接受過完整TIE培訓,便趕緊報名一探究竟。
  
   19日晚上準時到達差事劇場。遇到些熟悉面孔,許多是今年七月在香港IDEA會議上認識的,不認識的顯然也都是應用戲劇領域中人,大家熱絡地寒暄,感覺更像一場老朋友的聚會。

我在脫鞋踏入差事排練室的同時,感覺自己脫去了日常生活中的角色與煩擾,成為好奇的學習者。帶領者JohnSommer穿著輕便T shirt 和短褲滿頭蓬鬆白髮恍惚間竟感覺他有Augusto Boal的神采。

20071019FRI19:00-22:00PM
課程︰身體自覺----身體和自我的關係~身體律動與空間
            討論社區或學校議題之發展

John引導先做了些熱身活動。
1二人/組 敘述與想像力練習。距離上課地點遠的是A,近的是B
   A花一分鐘敘述自己從家到工作坊的具體過程,當John倒數1098...0結束時,A的敘述要正好踏入工作坊大門。
   B 花三分鐘運用想像力天馬行空的方式說,自己從出發到工作坊的過程,John在二分半鐘時會提醒,接著開始倒數109...倒數結束,B也正好踏入工作坊大門。

2二人/組 即興演出。 A花大錢買了一件昂貴外套,兩星期後發現袖子鬆開、口袋也掉了。故事從A把外套拿回店裡退貨,結果這家店現在不賣衣服改賣小家電,但是,當初賣衣服的還是同一個人B。各組同時即興演出。

這兩個活動的目的,我認為是和建立演教員劇場敘述與想像能力有關,其他活動則純粹讓大放鬆心情、專注在工作坊當下。就像所有戲劇工作坊的操作模式一樣,每次活動分組John都提醒大家選擇新的合作夥伴。這是一種很好的方式,一方面打破人與人之間的陌生感融入群體,另一方面可以打開參與者的心,接納不同的人。

接著John放映PPT介紹教育劇場的發展、理論與實務。但是,聽起來顯然希望用〞應用劇場〞介紹自己的工作,而不是教育劇場。他提及在啟程來台灣前,剛完成在英國某個鄉村進行一場關於二次大戰德軍軍機墜毀英國田野議題的工作坊。並在普羅劇場工作坊結束前,放映了那次工作坊拍攝的照片,讓我們更清楚的〞看〞到工作坊所在地點──一片廣大的綠油油田野、架設巨大帳篷與舞台的工程、現實生活中的農夫擔任演員的劇照、期間發生的故事等等。

這會不會意味著John正嘗試將傳統輔助學校教學的TIE引入社區呢?於他,英國鄉村工作坊是一個新的實驗嗎?動機是什麼?而我,更好奇的是他如何定位自己?導演?教師?演員?社會工作者?還是田野工作的行動者呢?
短暫休息後,工作坊的焦點轉向白板上寫的應用劇場(教育劇場)九個步驟。它提供我們具體可行的操作方式,這對想學習操作TIE方法的人是很好的整理與幫助。我因而想到自己也可以嘗試把被壓迫者劇場(Theatre of the Oppressed 簡稱TO)的步驟整理出來,幫助種子師資具體而清楚的了解TO操作模式。

John先一一說明這九個步驟,我們再按照白板上的步驟實際操作。

一、決定議題︰根據工作坊報名時的通訊問卷,這次活動大家關心或想談談的議題有兩個方向︰性別和環保。John在現場又問了一次,大家希望這次TIE探討的議題是什麼?這時候有人提出新的議題。然而因為參加工作坊的人數太少,我們只能選擇一個議題。於是John一唱過議題,請學員說明必須做這議題的原因;經過三輪表決,最後性別議題作為這次TIE工作坊主題

二、分組討論︰三人一組討論並寫下生活中有關兩性的議題。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必須等別人起了頭才能引發自己的思考。很佩服那些能自發思考的人。

三、將問題分類︰回到大團體,大家圍在數張大海報紙前,寫上可能的類組︰社會傳統、身體、心理....再把每組討論內容按分類寫在下面。

四、決定故事的主軸︰三~四人一組。我們這組的F是個很能自發性思考和組織能力強的女孩,他提出一個以男性做為主角的故事,反差對照他在職場上開明尊重女性的作風和回到家的男性沙文行為。之後,經過大家充分討論,決定劇情還是以女性為主角出發;其他各組也都採取女性敘事立場。事後我重新思考,其實以男性自相矛盾的言行去探討兩性議題,亦不失為一個新的嘗試;當然亦不確定,一個從男人立場出發看兩性問題,能帶出什麼樣的反身性批判嗎?

由於時間已晚,我們做了個團體活動(儀式)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坊。
剩下的步驟明天再繼續。

200710.20(SAT) 9:00-22:00PM
課程︰物件、故事、塑像、空間
            角色與角色扮演、故事與即興創作。
            引導人/主持人(facilitator)的角色與功能
            /教員(actor/teacher) 的角色與功能
            故事與百寶箱,坐針氈與論壇劇場


我們做了簡單暖身活動後,開始建構劇情。大家共同決定劇中的人物和人物的性別、年齡、教育程度...等角色性格,我們虛擬了一個懷了身孕的女主角、老公、三個女兒,與婆婆同住的家庭,外加上女主角的媽媽;他們共同的願望是生個男孩;在兩性的議題上,女主角考上研究所成為家中其他人生活的意外,卻是女主角生命的必然課題。

五、編劇手法︰
             ﹡衝突點
         
      
   
  將事件按時間發生順序堆砌起來,到事件衝突的引爆點為止。

六、演出流程
Facilitator~~~~~ ~~~~~~~~~~~與主角對話 ~~~~~~~
發現    展示   將百寶箱放回發現的舞台     詢問
百寶箱-百寶箱內容-主角拿起百寶箱使用──主角怎麼了/幫忙─       


F︰持續與主角對話~~~~~~~  F︰面向觀眾~~~~~~~~~~
                  請主角到旁邊        問觀眾(相互討論)~~~~~~
主角開始說故事─觀看解決問題的辦法──看到什麼?─與哪兩位關鍵人對話


F︰引導觀眾 ~~分組~~~~~~~~~請主角~~~與主角對話~~~
   向演員提問   分場景討論            出場        詢問
──坐針氈───景中的兩性問題/發表─與觀眾互動-是否有幫助--決定


~~~~~~~~~~~~~F︰與觀眾互動(由M負責)
演出結束
主角到旁坐下──後續──評估                                                       

七、Facilitator(引導者):John親自指導S如何主持演出以及和觀眾互動流程。

八、提供觀眾的資料︰演出後提供包括圖片、照片,統計數字表,報導和文件等。

九、TIE演出的評估︰設計問卷或任何評估觀眾對這次教育劇場觀點的方案。

這套方法需要做的準備工作很多,除演員外,還有導演、記錄、樂師、Facilitator、百寶箱、設計與觀眾互動方式、後續資料、以及評估表等,所以我們每個人都要接手一到二個工作。

TIE比TO以參與者親身經歷或聽說的故事為軸心,要嚴謹許多;而且TIE顯然不似TO即興。如John所說,他在英國鄉下正式演出前,先進行了演員Facilitator、百寶箱....等七個工作坊。我想,其中應該也包括了舞台演出技巧的導演工作坊吧?

我推估他在英國的工作坊,是拆解TIE以各個重要環節為培訓核心的整套工作坊課程。若如此,它便符合我先前的推測,TIE每個環節都需受過相關專業訓練的人負責;不僅有嚴謹的結構與目的性,成員還得接受專業培訓,培訓時間長短則看議題和項目難易而決定。但是,當我與取得英國戲劇學位的EN交流時,他們卻不認為如此。對這落差我覺得奇怪,卻也一時無解。

在認領TIE被拆解的細目工作時,我選擇擔任女主角的婆婆,以及設計演教員(以下稱演員)與觀眾互動方式的任務。我和Y討論觀眾/演員互動方案時,演員Q過來問我是否可以改演他的媽嗎,我說好啊~其實對演誰我沒什麼意見,只要能工作坊動起來就行。等我加入大家一起排練,才知道原來導演Z覺得我太溫柔,不適合演凶婆婆,所以把我換掉。嗯,還沒開始排演,她怎麼知道我不能呢?不過,參加這工作坊的目的是學習和認識TIE,所以,隨便咯~怎麼都行。何況,這不正符合我希望自己看起來溫柔婉約的形象。

 儘管TIE的結構與儀式十分學術化與嚴謹,我無法想像TIE導演或演教員沒有對人的基本尊重,如何能有開放態度去面對學生或社群進行理想的〞教化〞演出。

200710.21(SUN) 9:00-17:30PM    
課程︰TIE實務演練與分享
            故事與論壇劇場

導演之一的Z習慣以自己的想法主導劇情發展,並不徵詢演員意見。我注意到幾位演員(尤其是演女主角的Q)面有難色,於是趁排練空檔,問Q對女主角的感覺是什麼?建議她依自己的感覺發展。John則在排演時坐到我身旁低聲要我幫忙導戲,要我告訴演員不要太多台詞。我表示,不希望介入導演的工作;他理解我的意思,便去忙其他事其實,Johen擔心演員不用肢體作為表達工具,其來有致。早在工作坊第一天他問,有誰是演員?結果只有三人表明演員身份。

我從每個人選擇承擔的工作,看出他/她對自己的定位。選擇擔任演員的多半是沒有太多劇場經驗的人,而那些選擇後勤工作的平日則是老師或導演。或許這是為甚麼在選擇角色演員時耽擱許多時間的原因。

Y一起討論引導者S與觀眾互動活動的設計。我對這樣的流程有疑問。我們如何能在Facilitator S沒參與的情況下,去設計她負責主持的內容?我們討論的時候,John正在一旁告訴S擔任促導員需要做和注意的事,我聽到要進行『坐針氈』。唔?坐針氈是TIE和觀眾互動的必要環節嗎?坐針氈』如何和我們設計的互動融合呢?與觀眾的互動活動其實不外提問、引導觀眾相互交流、坐針氈、分組(分場景或設計特定問題)討論和邀請觀眾說自己的觀點。好的引導者能將簡單的活動帶出戲劇效果,同時讓參與者感覺溫馨又有收穫。

由於學員人數有限,Y把五張分場景的觀眾分組討論單打出來後,又認領了新的工作,於是我另外找了四個人加上自己一共五位,聚在一起溝通分組討論的步驟。我希望了解彼此帶領討論的經驗?交流分組帶領討論的步驟?在沒有獲得他們回應的情況下,只好放棄自己企圖促成交流建立共識的念頭,大家各自進行了。這讓我再次思考,人們如何能與他人在平等的立足點上溝通共事?或,如何能在平等尊重的態度下引導討論的進行?我不喜歡自己認領的〞互動活動設計〞的工作位置,也十分困擾,難道沒有可以對話的空間嗎?

下午三點第一次演出。只來了兩位觀眾John對今天的演出顯得萬分嚴肅。前一晚工作坊結束前,他問大家對演出服裝的想法。看似開放的提問,可,他其實已經有想法。他決定大家一律著白色上衣,下身穿深色褲子;這和被壓迫者劇場的開放與尊重明顯不同,也再次體現TIETO本質上的差異。

演出前John要求舞台上的演教員把雙手放在大腿上,眼睛看正前方,臉上不可以有表情,我覺得奇怪,但是沒問為甚麼。現在回想,沒問,或許潛藏我對權威者的馴服,相信John的要求必然有著不容懷疑的理由。

演出時Q十分投入。舞台上女主角面對家人紛然沓至的要求,從她狂亂的肢體,漲紅滿是淚水的臉上,我感受到女主角的苦,淚水不自覺流了下來。

演出因為沒幾個觀眾,感覺像預演。Z在演出半途對演教員的台詞表示有意見。此時我注意到坐在對面的L沒看正前方舞台,反而看著台下觀眾席,我轉頭看到John指著我們的方向似乎要叫誰,我比比自己又比比L,似乎都不對,後來才弄明白,他要我們都坐正了。這時身旁的J傾身向前和演出的K說話,於是我輕拍J手臂,她頭也不回帶著不高興的口吻說,知道啦。欸~這TIE的儀式要求還真嚴格,讓我十分緊張。或者該說這工作坊讓人和人之間的關係緊繃            
中場休息時,John再次強調,演員臉上不可以有表情。強調︰如果你們不把演出當一回事,嚴肅對待,如何能讓觀眾把它當一回事?對這種說法,我心想,這和面無表情有什麼關係?我是很把它當回事啊!事後揣測,要求坐在台上的演教員面無表情,或許是為了不影響觀眾將視線聚焦舞台上的演出。

John的提醒之後,Z嚴肅交代演教員們要注意的事,以及誰該坐在哪裡等等,緊張得像上戰場。我感覺自己與John及Z的精神狀態和感受有些距離。這或許也是TOTIE引導者在態度上不相同的地方吧。

John說明坐針氈時演教員可以根據用自己角色性格特質與觀眾互動,甚至反問觀眾問題。我看坐針氈環節其實是賦權觀眾,讓他們有機會入侵演教員的家-客廳-舞台,而演教員反問觀眾則像一次自主權的爭奪,像海浪與沙灘相互推移的關係,二者沒有明確的界線,是演教員和觀眾權力的流動。

至於女主角最後要依觀眾的建議表演(這是我們無法掌握的),還是按原劇本演出,John是矛盾的。他一會兒覺得要照原劇本,一會兒又表示要照觀眾的建議,因為這麼做將鼓舞觀眾參與。也就是說,John在一定程度上是開放的。我欣賞引導者有不確定的狀態,唯有如此才給人們參與的空間。

第二次演出。工作坊大門再度打開,不一會兒功夫小小排練場湧入超過二十個觀眾,多半是戲劇系的學生。H用手肘推我低聲說〞張曉華老師來了﹗〞。嗯~我感受到H很看重他的出現。我嚴肅地坐在舞台上,想,我的頭能不能該不該動?加上排練到下午兩點才吃中飯,現在腦袋有點昏沉,擔心待會兒自己記不記得什麼時候該上場。

開演前X說,誰去把燈關上?我注意到負責關燈的LJohn跟L說明如何進行燈的關控時,我在旁邊幫忙翻譯)已經穩坐在對面距離燈控較遠的演教員位子上,而我離燈控最近,便去把燈關了,以便放映PPT。當引導者開始把物品放回百寶箱PPT結束,我自然再到幕後把燈打開。過了一會兒,Z忽然到我身後厲聲問︰你為什麼把燈關上?是誰叫你關上的咦~John說舞台和觀眾的燈光不要差...。不等我說完,Z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轉身離去。我理解她的意思是︰不用說了!這是怎麼回事?臨時組成的團隊確實需要時間培養彼此的默契,更重要的是尊重的態度。

望著舞台上沒擔任過引導者的S,我打心底佩服!清楚這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要記得整個流程外,還要引導觀眾融入劇情進行討論、對話;她卻帶得很穩。Bravo!

這齣兩性和婆媳議題的劇情,配合X細膩的南胡牽引著劇情的發展,感受婦女在傳統社會中的困境與掙扎,隨著Q扭曲的肢體與淚水,我的眼睛再度溼潤,恍惚它也訴說著自己某部份生活中的壓抑。

中場休息時,John向演婆婆的H示範了一種大剌剌的粗壯村婦的肢體動作。我想,這是不同文化的認知差距吧?John以為像劇中婆婆這樣粗魯(干涉媳婦生活)或無知(傳宗接代的思維,相信拜拜可以)的女人,是沒受過教育的人才會有的態度,認為須用誇大粗俗的肢體去符應這樣的角色。H自然是不接受這樣的詮釋,卻沒說什麼;只自己方式演出。就我看來這是一次演教員自主意識的體現。

我注意到,正、副兩位導演在導戲的時候,John也遭遇到幾次類似的抗拒,我想於他或許會有些焦慮吧?因為工作坊中除了兩三位成員受過TIE訓練外,大家都是在工作坊臨時接任務,既沒受過相關專業訓練,更別說導演培訓了。然而,夥伴選擇承擔的工作後,在沒有任何說明與指導下,直接進入這些專業位置操作起來,於是便會存有傳統權威導演既定概念與掌控的現象;這可能是John當初沒預料到的吧。

跳開來看,這事的另一個角度是,它或許某種程度體現了參與者主體的意志;在這點上,我很欣賞夥伴們的態度。至於如何在專業和參與者的主體之間取得平衡?我想基本的做法,還是得回到最初課程規劃的對象與內容上進行對話吧!

坐針氈時,觀眾要求與H對話,她的表現很棒;全然強勢婆婆的姿態。其實排戲的時候,我就驚豔於她自然滑溜進入角色的能耐,還能即興發展一套深刻而契合身份的台詞。當她反身教訓觀眾時,觀眾嘩然的聲音至今還縈繞在耳畔,嘿嘿~這舞台空間還是在婆婆的管轄權內。

接下來進行觀眾四人一組的討論。提問單上的問題是︰該場景中的性別議題有哪些?針對這些問題,請提出解決的建議或辦法。然後一組派一位代表上台報告小組討論的內容。這群平均年齡二十出頭的觀眾,無論對議題思維的深度或提出的建議都讓我耳目一新。台灣的教育似乎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差勁呵!他們提出包括對傳統價值、人際溝通、夫妻關係的思考與解決方法。

Q回到舞台上接受了觀眾的建議,在研究所報到截止時間前打電話到學校,預留了產後回去讀研究所的空間。其實,演到這裡,主角決定採取什麼樣的作為已經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在觀眾察覺、反思和討論的過程,揭示──解放人──是教育的本質。

演出結束後,我們圍成一圈寫下TIE的目的。John問︰什麼是TIE工作坊的目的?有人說︰改變性別觀念等等。 John顯得有些焦慮。我感覺到我們誤以為John在問,這次TIE工作坊的目的為何?語言造成溝通的限制。最後他直接說了TIE的兩個目的︰
1、教育劇場的目的是達到傳統教育不能達到的效果。
2、這次工作坊的目的是將這次兩性議題工作坊創作出的套裝課程雛形持續發展下去。
我喜歡John說的TIE目的,前者較接近我對TIE的想像,一種相對開放與尊重的態度;也欣賞他推動TIE(雖然他表明用『應用劇場』一詞更符合他的想法)的無私想法與做法。

我欣賞教育劇場討論議題的聚焦與深入,以及演出時觀眾參與共建劇場氛圍的過程;然而還是有許多疑惑。根據TIE課堂中的學習與觀察,我不禁要問︰什麼是教育劇場的哲學/精神?誰有資格教育別人?誰決定教育劇場的議題?教育劇場若是為了捆綁和改變他人的觀念、教化他人符合某種特定價值觀的目的;那麼,借用作家朱天心的話︰

教育的手應收回去,(還)給人墮落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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