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18日 星期二

與真實相遇—「與偏見相遇」工作坊記錄(3/4)

文/曾靖雯


—反思:偏見與真實—
中心一開始籌畫邀請Peter來台時,Peter傳來相關資訊文章,我們著手進行翻譯,同時我也上網蒐集一些關於「偏見」的說明:

「偏見」的英文”prejudice”,源自”prejudge”,即「預先判斷」,指的是以不充分或不正確的資訊為根據,對某人、某群體或某事物貿然作出判斷,形成一種片面乃至錯誤的看法和態度。

其特點是以偏概全,常有過分簡單化(以部分代表整體)、誇大其一致性而忽視其差異性的傾向,形成之後常帶有固執的、刻板的和泛化的性質。從認識論方面看,偏見是形而上學地、唯心地看問題的結果。持有偏見的人不是從實際出發,不是全面地、辯證地觀察事物,而是依據傳聞、片面的材料,作出絕對化的結論。


偏見具有多方面的根源,從宏觀上看,它的產生有社會、歷史和政治、經濟方面的原因。在存在階級對抗的社會中,剝削階級對被剝削階級持有根深蒂固的階級偏見,以作為其進行階級剝削、壓迫的理論根據。不同民族或種族在社會文化、風俗習慣、生活方式、生產發展水平等方面的差異也可以成為產生偏見的根源。不同群體間的利害關係也可能導致偏見的產生。

從社會學習理論觀點,偏見的習得途徑與其他態度和價值觀的習得相同,人們從他們的家庭、夥伴、大眾媒體以及他們身處的社會中學會了偏見。對個人來說,偏見不是生來具有的,而是個體社會化的結果,也就是後天學習的結果。偏見一般是群體的常模在個體身上的反映。各個群體對各種事物一般都有自己的常模或標準,這種標準有正確的,也可能有不正確的。該群體的成員由於社會化的結果而接受了這種常模,也就會以這種標準去觀察和衡量社會事物,抱有相同或相似的看法,形成相同或相似的偏見。

消除偏見涉及多方面因素。對於像民族偏見、階級偏見等,需要從根本上消除其社會、文化、歷史以及階級、政治等方面的根源,消除各民族、階級之間政治經濟上的差異和不平等。應用心理學手段,如增加各種群體和個人之間的交往,以增進彼此的瞭解等,也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消除某些偏見,或是縮小偏見的程度和作用。

(http://baike.baidu.com/view/172840.htm)
(http://www.hudong.com/wiki/%E5%81%8F%E8%A7%81)

如果如上述資料所述,偏見在生活裡頭無所不在,我們在成長過程中自然而然被輸入了某些固定的判斷模式,堅信著某些理所當然的分類(「是….」v.s.「不是…..」),那麼人與偏見之間的共存,如果不經驚天動地的揭露機緣,大多時刻可能只是默默或隱微地展露而毫不自知,例如:因為自覺高人一等而展現優越感、因為可憐對方而同情之、因為恐懼未知而排擠之….。

如果沒有進一步的意識醒悟或好奇探索,我們也許真的不太有機會去發現己身的偏見,也不容易看見「差異」的意義與背後脈絡。偏見的源頭因為與看不到的更大結構緊密連結,所以當結構尾端的微小個人被不易動搖的集體偏見給冒犯、侵略時,他所承擔的是概略均一而無差別性的眼光與評斷,既無力、又憤慨、或低沈…等。

上述資料以及Peter傳來的文章都在傳達:偏見的形成與執著除了根源於結構性的環境與脈絡,另一個重要原因來自不夠充份的第一手理解,所以人們常常只是在複製或強化來自他方的第二手訊息所宣揚的立場,在看似清晰堅定但其實模糊虛無的印象中,輕易將人分類或分等級。

於是我突然想到之前讀過的一則報導,關於源自丹麥的「真人圖書館(the Human Library)」。

真人圖書館的創辦人在歷經一次族群衝突議題後,發現許多暴力起於歧視與誤解,他相信唯有對話與理解才能促成相互包容,於是創辦了「真人圖書館」,提供的服務是「借人」而不是「借書」。

每本「真人書(living book)」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幾乎都是承受社會汙名、引人好奇的人口類別,比如:伊斯蘭教長、金髮女郎(胸大無腦?)、厭食症患者、跨性別裝扮者、愛滋帶原者、靠翻撿垃圾過活的「垃圾掏客(dumpster diver)等。圖書館建有「圖書目錄」。

他們認為「借人」就是在提供「出借偏見」的服務,因為「面對面溝通,就是消除偏見與歧視的開始」。創辦人艾柏格舉例說,許多歐洲人不喜歡穆斯林移民,「雖然即使根本不認識,也能說出一大堆缺點」;但如果巷口就住了個穆斯林,你們每天道早安,還一起踢過足球,「你馬上會說,喔,這傢伙不錯」。他深信「無知造成恐懼」,所以「真實接觸」是理解的第一步。

身為移民、從小被歧視欺負的瑪密特,現在是一名房地產商人,他加入「真人圖書館」成為「難民/穆斯林/前不良少年」分類底下的其中一本真人書,他說:「我希望改變世界對人的看法,所以我成為一本書。」

館員瑪格麗塔說,當你跟真人書面對面坐下,問出所有平日看不慣、不易啟齒的問題,聆聽答案,理解對方的獨特及想法,你也就閱讀了一個人的人生。最好在閱讀之後,有一部分的你因此改變,這世界的偏見與歧視濃度也跟著稀釋。

(http://mag.udn.com/mag/news/storypage.jsp?f_MAIN_ID=451&f_SUB_ID=5069&f_)ART_ID=339186#ixzz1b7evhv7x
在Peter的文章中,在他實踐的劇場行動描述中,我也讀到了與「真人圖書館」相似的意旨,都為了讓執有偏見的雙方,透過真實的互動與看見,有機會降低偏見而努力,只是兩者的場域、策略、相關條件各有不同。

負責撰寫本次Peter交流計畫書的我,當初苦思後決定寫下「與偏見相遇」的標題,因為「相遇」兩字給我一種屬於動態的感覺,就像兩個圓相遇並交會於一點後,好像會繼續向彼此前進,好像還會發生一些事,那是一種充滿可能性的未知。而這份「相遇之後」的動態未知,也許容得下人的期待與希望。

無論是在字義上的思考,或是參加完兩天工作坊的感受,「與偏見相遇」對我而言都回歸到一種對「真實」的渴望,因為小自個人在人際關係上的互動、大到不同族群面對較大結構的壓迫,若能真正去理解人之所以為人的真實人性,才能練習用更寬的視角去突破狹隘的理解或認定,去視破一些似是而非的堅持,也才能進而有機會透過行動,將對於真實人性的咀嚼,化作生活中各面向的具體作為,既把自己當作真實的人,也把對方當作真實的人,而我們的真實是平等的,不該有高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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