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30日 星期日

形象劇場的跨越-台灣與尼泊爾婦女跨文化語言的對話(上)

本文發表於教育部一0一年十二月三十日第61期
《性別平等教育季刊 ——性別/人權與公民教育》

文:萬佩萱   台灣被壓迫者劇場推展中心執行長














 
      2012年五月臺灣被壓迫者劇場推展中心(以下簡稱TO中心)參加願景青年行動網協會(以下簡稱願景,註一)舉辦的「旅行可以不一樣——尼泊爾村落體驗志工行」,我們和願景工作人員、十位台灣各領域的職場女性志工及一位國中應屆畢業女生,從尼泊爾首都乘車到近郊Patalekhet村,進行村落發展計畫。


尼泊爾的婦女

       尼泊爾在中國和印度兩大國境之間,全國近80%人口靠務農為生。又因為位於喜馬拉雅造山運動隆起的山脈中國土呈北高、南低的階梯走勢,土壤侵蝕程度大,將近60%的農家採梯田方式耕種耕作方法落後,收成好壞取決於自然氣候,加上二十多年的政治紛亂,導致尼泊爾是全世界十個最窮的國家之一。


      在尼國,婦女承擔所有家庭勞務,照顧孩童、家務、農事、牲畜等。然而,如早期台灣社會一般,婦女被視為不能增加家庭收入的消費者。加上光是宗教禮俗就有許多針對婦女的禁忌;除平日不讓女性接觸神像或法器外,更視婦女月經為不潔。婦女在月經期間不能到寺廟禮佛、不能接觸任何人的身體、不能進廚房工作以免碰觸食物;部分婦女不能住在家中、不能看到父母臉孔;偏遠村落婦女,甚至必須離家住到公共牛棚。

      婦女在家庭、教育、經濟與社會各層面,資源配置和取得均處於弱勢位置,健康長期為家庭、政府所忽視。常見的婦女健康議題有:高風險生育、營養不良、貧血、子宮脫垂和生理期衛生等。這趟旅行,以促進尼國農村婦女生理期的衛生保健為主要目標,課程內容包括戲劇演出、保健知識、縫製布衛生棉和按摩服務。

2022年10月29日 星期六

形象劇場的跨越-台灣與尼泊爾婦女跨文化語言的對話(下)

本文發表於教育部一0一年十二月三十日第61期
《性別平等教育季刊 ——性別/人權與公民教育》
 

文:萬佩萱      台灣被壓迫者劇場推展中心執行長



隱身門後的尼泊爾婦女
        旅行期間【Hasera有機農場】主人Gopi說了讓我印象深刻的故事。他說,有個人到尼泊爾人家拜訪,在門口呼喚:『有人在家嗎?』屋內沒有任何聲響,等一陣子再呼喚兩、三次,終於聽到屋內一個遙遠的聲音回應:『沒人在家,請你晚一點再來。』拜訪的人納悶,明明有人說話,卻說『沒人』,這是怎麼回事就像早期台灣一『家』之『長』一定是男主人一般,生長在台灣的很快猜到,『說話的是這家的女人。』這故事說明現今尼泊爾婦女如何看待自己,沒有臉孔、也不佔位置,就連發出的聲音也否定自己的存在


      
          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說:『我告訴朋友我流血了。我朋友說,她月經來時肚子很痛,去看醫生。結果醫生問她:「妳懷孕了嗎?」之後她不敢再跟別人提月經這件事了。我聽了很害怕。這是為什麼,我從不跟其他人談月經。』


         透過 Maya的翻譯我知道,『她們感受最深刻的是,W演第一次月經來的雕像』,『對當地女性來說十分震撼,覺得小小年紀的她,非常勇敢!』 Maya說,一般婦女,連對自己家人都不提月經的事,因為它是『不潔』的。如今這群婦女在公開場所大談『月經』,是她無法想像的。她覺得用雕像的方式『演出』,『不需事前溝通、台詞和演員技巧,只用雕像來表達我們的生活經驗,就有這樣的效果。』,太有趣、又神奇。


2022年10月27日 星期四

讀《受壓迫者教育學》第四章 反思日誌

 文/黃斐新 


「給他魚吃,不如教他釣魚。」這句話耳熟能詳,從小聽到大,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如果妳是受壓迫者,因為種族、階級、語言、思想、宗教、黨派、籍貫、出生地、性別、性傾向、年齡、婚姻、容貌、五官、身心障礙而在主流社會處於弱勢位置。Paulo Freire提醒我們若我們相信壓迫者要我們相信的事實,我們將以為這世界就這樣了。若真如此,我們現在不就還活在秦始皇時代?!我們腳踩的這塊土地便以證明,現實是我們行動,改變現況的對象。2012年總統大選,台灣出現第一位女性總統候選人,在我們享受台灣自由民主同時,想當初1950年起台灣女性才有投票權。因此事實是創作的粘土,即使看似銅牆鐵壁,柏林圍牆也有倒下的一天。

如果妳是組織領導者,Paulo Freire提醒妳若只把自己的想法灌輸給「需要幫助」的人或社群,妳跟壓迫它們的結構沒兩樣,都希望它們相信妳要它們相信的,不管那是組織目標或理念等。因為受壓迫者需要有自己的聲音,自己的行動,否則它們頂多從壓迫者手中轉交給妳,變成組織領導者完成崇高理想的旗子。

尼泊爾雜貨舖前的劇場


透過『對話』我們發現,

台灣或尼泊爾女性初次月經經驗,其實沒有不同。


透過形象劇場,台灣志工和尼泊爾村民跨越語言障礙,

在女性共有的生命故事中相遇。


一場雜貨鋪前的劇場,見證,

被壓迫者劇場跨越文化貼近民眾的生活現實。



文:萬佩萱          被壓迫者劇場 講師


昂努斯~~(歡迎~~ 來看戲)

 
2012年春天TO中心參加尼泊爾公益旅行,在第二場尼泊爾農村婦女衛教課的前一晚,領隊N說「明天衛教課在另一所學校進行,估計有三十位左右學生參加。」

然,第二天早上Hasera農場女主人Mitu語不驚人的說,「今天去村莊,出農場後右轉,走路約十五分鐘就到了。沿路再吆喝人來參加~」「我們提前出發到那裡,村民看到有人聚集就會圍攏過來。」有人小聲驚呼「啥?不是到學校嗎?」短暫錯愕後,大家坦然接下Mitu拋出的自由球;保持彈性也是劇場走入不同文化、族群需持有的態度吧,我想。

上午十一點大夥準時從農場出發。
沿路遇到人就大喊「昂努斯~~(歡迎來看戲)」。

                                大夥兒連坐在公共汽車車頂上的人也不放過,
                                要不,就站在路旁住家門前聊聊天順便邀他們來看戲。


大夥頂著太陽走了二十多分鐘後,來到一戶緊鄰馬路門口擺了兩張長椅的鐵皮屋前Mitu說:「到了!」我抬頭看看天上接近正午的大太陽和曬得冒氣的地面,問:「還有其它地方嗎?」她隨手指著馬路對面斜坡上隱在山坳處的棚子說:「那裡也可以。」「只是,村民看不到聚集的人群(就不會過來)。」基於現實考量,當下決定還是移師馬路對面。至於觀眾,只好就近吆喝吧~~


兩戶人家門前遮陽鐵棚
太陽下拉起的繩上曬著衣服大大小小的被褥

2022年10月26日 星期三